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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市鸟影
文
王淑霞
随着几声嘀哩嘀哩的鸟鸣我就看见那树枝叶在晃动了，好奇之下仰头一看原来是黄莺，是那个子偏小声音润耳的黄莺，是那在诗人眼中被看做天使的黄莺。
作为在满是树荫地段工作的环卫工其实挺烦的，因为有一天到晚扫不完的叶子树籽，满是斑点的叶子和黑乎乎的樟树籽。这些垃圾说实话倒不都是风给吹下来的，而十有八九是撒欢的鸟儿们三五成群胡蹭下来的，很多不知名的小小鸟一天到晚都在树荫里欢歌雀跃，用我的话说它们是把那黑乎乎的樟树籽当饭吃。
可怜的小鸟饥饿的小鸟，这会居然饿到要吃樟树籽的地步。那黑溜溜的樟树籽我好奇之下尝了一粒，呵其味道真的是不敢恭维，除了刚入口一丝的淡甜甜之外那就是又麻又涩，让人吐之不及的又麻又涩。
相比樟树籽那楮树果子则更是它们的美食，楮树果成熟时红艳艳的，无论远观近看都像一枚杨梅，一枚水灵鲜红的上好杨梅。说实话那果子我尝过，吃在嘴里酸甜滋润口感蛮好的，只是没想到我爱吃那鸟儿们也爱吃，每天都见到它们飞到楮树枝上啄呀蹭呀闹个不停，而楮树果看起来真比杨梅还要大呀，不知道莺儿雀儿那小小的嘴巴是怎么把它们当美食给吞咽下去的，后来看看地上的果子残渣才明白它们纯粹是吃一半扔一半，把果汁一吸果肉一啄其余的就都给吐出来了。呵呵真是挑嘴。
九九汽车服务公司门背后居民区种了好几棵楮树，因此也招来了许多来栖息觅食的鸟儿，有黄莺麻雀还有斑鸠，还有那被乡里人视作上等美食和绝佳补品的花羽斑鸠。
斑鸠，可怜的斑鸠，一个月前我就在路上发现一只受重伤的花羽斑鸠。发现时它那身体还是温热的，小嘴微张一息尚存，眼却微微闭着，仔细撸开它腹部的绒毛一看，啊是淤伤，是弹弓打出来的血痕淤伤。也不知道谁家的童子菩萨这般凶恶，凶恶到玩会弹弓就要了这只斑鸠鸟的小命。罪过啊罪过，难道鸟的命就不是命么？
尽管我用干草给它做了窝还拿来了米饭菜叶来喂它，一心想喂它可它却连嘴也不张一张，之后还不到一个小时它就死了，那身体的肿胀越来越明显，就连翅膀上的羽毛也显得蓬松起来，果真它连水也没有喝一口便倒在了我给做的杂草窝里。
之后我偷偷把这只可怜的斑鸠给埋在了绿化带的泥土里，黄昏时偷偷埋的，当时整个埋葬过程那是左顾右盼东张西望像在做贼。怕什么呢？就怕城管发现了说我这是在蓄意破坏城市绿化，破坏绿化定罪了继而出手就是拍照加罚款单。可是话说回来我总不能把这只可怜的死鸟给丢进垃圾桶吧？
接下来细想想也觉得不可思议，是啊斑鸠鸟飞在那么高的树上怎么会让弹弓给打着？难道真的是因为贪嘴而中了圈套？一把用来做诱饵的玉米杂粮就轻轻松松勾起了它的馋涎，然后，然后进而就要了它的性命？
先别说那只已逝的斑鸠了，樟树上的雀子们又造反啦，它们开集体会议般地三五成群地在树上蹭着跳着啄着，这般一闹那樟树籽叶就像下雨般地往下掉，所以鸟儿一飞来树下马上就是黑乎乎的一片。
调皮的鸟儿们成天在树上捣蛋，叶子树籽常常被弄得满地都是，一群鸟儿的攻击力往往有刮大风那么厉害。树籽掉下来再经车子一碾过那整个地面是都是黑乎乎的，星星点点密密麻麻的黑痘儿特难看，那黑痘儿经汽车轮子一碾压就化作乌渍水长期定格在地面上了，一句话说真是拿洗洁精都洗不下来。
凡事要换个角度想，其实那些鸟儿也很好啊，至少它们终日欢歌愉悦了我的耳朵排遣了我的寂寞。至于它们啄下来的树籽树叶嘛，就当是让我多走走，就当是给我锻炼身体提供机会了，要照这么说我还得感谢它们呢！
鸟儿中要说乖巧还算的那还算燕子，还算那长期与人和睦相处的燕子。燕子不挑嘴，它们除了几种害人虫什么都不吃。而让我失望的是这都市里却偏偏看不到燕子，是啊城里千篇一律都是新式楼房，新式楼房没有房梁只有天花板，光溜溜滑漉漉的天花板那叫它们怎么在上面做巢？再说城里住户都是个什么情况？平日里防邻居都像是在防贼，如此这般怎么还能容忍那一窝既拉屎又吵闹的小燕子们！
但凡事皆有例外，今年夏天我就在体育路收垃圾人的老屋里看到了一窝燕子，一窝唧唧歌唱看着还过得挺快活的燕子。不过看到燕子窝的同时我也看到了地面上白花花的燕子屎，那还带着丝丝臭气的燕子屎，那臭臭的燕子屎有一回还不知怎么的就拉到了客人头上呢！对此收垃圾人的老婆气急败坏地拿长竹竿来捅燕子窝，不过还没得手就被她那心超软的老头子给拉住了，老头子硬跟她说紫燕是精灵是祥瑞，说家里住燕注定发财富贵。说，说得老婆气鼓鼓地扔下一句话：六十六快进土了也没看你富贵到哪去！说，一句气话反倒说得老头子笑眯眯，看着老屋梁上的燕子窝笑眯眯。
记得燕子们从不偷吃粮食倒是麻雀贪嘴，从前在乡村晒谷子要提防麻雀鸡儿们来啄食，现在在城里晒着糯米豌豆时心里却老想着怎么就没有鸟儿来吃呢？怎么连晒了三五天都还没有鸟儿来吃呢？每当这个奇想冒出头来总感觉心里空落落，莫名其妙地空落落。
看来上帝还是眷顾我的，心里想着鸟儿那天使般的鸟儿居然就来了。昨天上午一只白头翁不晓怎么的突然闯进了我家阳台，误打误撞从半开的窗口闯进了我家阳台。呵那可是个典型的不速之客，一进来就对晾在竹竿上的腊肉猛啄起来，看来这号鸟挺馋的居然还是个头号肉食者，以前我还以为它只吃树籽和毛虫呢！
那块肉被白头翁啄得斑斑点点尽是残痕，事后老妈骂我没长眼睛连鸟来啄肉都没看到。对此我在心里说看是看到了但却不忍心赶它走，毕竟它只是只饥饿的小小鸟嘛，再说人都要有同情心，上回瘸腿的叫花子沿街乞讨您不也伸手就给了两块钱嘛，这回就当那可怜的鸟也是叫花子好了，再说鸟儿吃您的腊肉也极有可能是出于饥饿本能反应的驱使，又不是哪个小无赖偷了您的腊肉去卖钱。
写完这段文字我还得去忙，忙着扫那些半青黄的叶子黑乎乎的树籽。那些“绿色垃圾”怎么掉下来的还真得去问捣蛋鬼雀儿们，一群整天聚众开会叽叽喳喳的雀儿们。也不知道树上的籽儿够不够它们填饱肚子度过冬天。
可爱的傻鸟儿们新年好！
王淑霞江西省抚州市唱凯镇西阳村人，现今在抚州市做环卫工，平日工作之余一有闲暇就掏出手机写两句诗。从乡村风情到城市灯火从历史故事到现实生活都爱写。至今已在《散文诗世界》《抚河》《临川晚报》《抚州日报》等杂志报刊发表诗歌十多首。信奉格言：自信人生二百年，会当击水三千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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