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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一篇几年前的旧文
到家已快中午时分。
门前的那条小路紧挨着河,七十年代修路的时候,就没考虑能让汽车通行,所以只能把车停在路口,再步行一段路回家。
走近老家那幢白色的房子,就能看见家门口高高矮矮的各色植物。每次回家我都会去看看门前屋后的这些花花草草,所以对它们很是熟悉。
蜀葵宽大的叶子油绿一片,这个时候才一手掌高,到五六月份开花的时候,它们会长得比人还高。粗壮的植株密密地挨一起,象小树一般矗立在门前小路的两侧,红色、粉红色的花朵象一支支火熖燃烧在枝头。蜀葵不用每年栽种,第一次引种以后,每年的春天自己会泥土中长出新苗来。也几乎不用护理,自己会长得很好。
蜀葵的花期很长。花期过后,父亲就会把高大的蜀葵砍下来,放在太阳下晒干,可当柴草,虽然不是很耐烧,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来源。
“熟季花是有灵性的。”父亲曾经说,他习惯称蜀葵为熟季花。“以前门前的熟季花中有开黑色花的,后来你妈说了句‘这个花不好看’,第二年就再也没有开出黑色的花来。”
记得是见过黑色的蜀葵花,其实应该是深紫色的,但颜色太深了,看上去基本上是黑色的。这几年只有大红的和粉红的蜀葵花,次第地开一个夏天。
房子的旁边还有枇杷、桔子、梨树和一棵四季桂花树,除了桂花树是母亲从集市上买来自己种上的以外,其他的基本上都是野生出来的,可能是鸟衔来的种子,也可能是吃完水果后丢弃的种子。
一棵梨树差不多有三米高了,从来没见它开过花。当然也没看见过桔子和梨的影子。也没好好地修剪过,长得横七竖八的,倒也透着自然。
桂花树下还有长势不错的吊兰,是直接种在地上的。吊兰不耐寒,一到冬天,便能看见它们的叶子被冻熟,然后腐烂脱落,地面之上几乎看不见吊兰的影子。不过,第二年春天,这些吊兰又会长得生机盎然。
父亲认为花花草草要有地气才能长得好,人也一样。所以村上很多人家都已申请拆迁,住进了高层或多层的公寓房,父亲却坚持住在现在的地方。“脚下要有泥土,才踏实。”父亲如是说。当然,另一个好处是,房前屋后的空地上,可以开辟出菜畦来。父母都已退休在家,也成了地道的失地农民,平时侍弄侍弄蔬菜,既有利身心,一年四季的蔬菜也基本有了着落。每次回去,母亲都会去采摘一些蔬菜让我们带回城里。
厨房间里,阳光透过打开的窗户,斜斜地照进来,照得三面是窗的厨房间里很是明亮。母亲在灶前炒菜,父亲则在灶下烧火。虽然有煤气灶,但他们还是喜欢用烧柴禾的土灶。除了觉得铁锅做出来的饭菜更好吃以外,因为要两个人合作,所以烧饭做菜的过程,也可以成为轻松交流的过程。
我站在旁边陪着他们闲话,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们闲聊。
“有一阵没看到你们了,所以想问问你们最近怎么样了。”电话的那头,是母亲那熟悉的声音。那是昨天晚上接到的电话,一看是父亲的手机号,却是母亲的声音,想来他们就在一起。
“我明天中午来看你们吧。”我微微有点内疚,如果没什么事,父母一般是不会打电话来的,看来他们是真的想我们了。最近比较忙,几次周六周日都不在家,所以已有好几个星期没回家了。本来就打算趁有点空的时候,趁中午回家看看。我也真想他们了,这种想念随着时间会一点点累积起来,到一定时间就会逼着我回家去。当然,还有点想母亲做的新鲜喷香的饭菜了。
碧绿的韭菜倒进滚烫的油锅里,发出滋滋的声响。厨房里顿时弥漫着春天韭菜的香味。
“还是少放点油吧,多吃油对健康不大好。”我知道他们做菜口味比较重,锅中的韭菜此时正泛着油亮的光。
“哦,不算多,韭菜吃油。”母亲对我笑笑,麻利地翻炒着锅里的韭菜。灶台上放着一盆已烧好的小黄鱼,和一盆我最爱吃的竹笋炒鸡蛋,是母亲知道我要回家,特地去菜场买的。他们平时较少吃荤菜,父亲还吃过一段时间的素。旁边还放着一盆洗净待炒的秧草,我知道那是自家种的。
“草头有点老了,今天是最后一顿了。”母亲说。父亲也是擅长炒秧草的,他炒的秧草又鲜又嫩,不过今天他只有坐在灶下烧火的份。
“今天的菜都是素菜。”父亲坐在灶膛边的小凳子上冲着我说,似乎有点歉意。
“你知道我平时也不太吃荤的,我就喜欢吃家里的蔬菜。”家里自己种的蔬菜既时令又卫生,是我的最爱。我有时候会在上班的中午回家,事先也不告诉父母,怕他们刻意地去买菜忙碌。
“儿子本来就喜欢吃素菜的。”母亲是知道我的。
其实除了小黄鱼,他们还煮了半只咸鸡,“鸡也是自家腌的,家养的鸡。”母亲补充说,“今年的雨水太少,种的蚕豆都没有长好,估计吃不到多少青蚕豆了,菜场里倒是上市了。”不知道她怎么又想到蚕豆上去了。
南窗外面就是那棵不开花的桔子树,我注意到有几只头顶长着一撮白色羽毛的鸟在树枝间跳跃。
“那是白头翁吧,它们经常在那儿的。”母亲也没回头去看,继续炒着菜。
“可能不是,个头比白头翁小,也比较漂亮,叫声也不像,白头翁都是在很高的树上,一般不会到这么矮的树上来的。这个也不知道是什么鸟。”我对鸟类所知有限。
“桔子树和桂花树里都有一个鸟窝的。”父亲插上来说。
“哦,这么小的树也会有鸟来做窝?”我探头往树丛里看一看,只看见密密的树枝,并没有看见鸟窝。那几只鸟又飞到了桂花树上,斜着身子在树枝间穿梭。这几年家乡的环境渐好,种了很多树,鸟的品种也多了许多。
“是的,经常有鸟在里面进出的。”母亲说。
“你不要经常去看那些鸟,”父亲对母亲说,“当心鸟受惊了就不来了。”我想起了在我家油烟机里做窝的那对戴胜来,原来他们也喜欢鸟儿在家旁边做窝。
母亲笑笑不说话,我想象着她探着身子,好奇地在树枝间找鸟窝的样子。
“那些鸟很灵的,上次桔子树里的鸟窝被你摸了一下,它们就不来了。估计它们能够闻出你手上的味道,怕你去拿它们的蛋。”父亲继续说。
“灶膛里的火小一点。”母亲吩咐父亲,同时把那盘秧草倒进了油锅,锅里腾起的水汽飘进阳光里,在厨房间里显出斜照进来的光线。
有风从窗外吹进来,我仿佛闻到了空气中春天恬静的味道。
下午还要上班,吃过午饭坐了一会,就准备走了。父母照例送出门外。
“好了,你们不要送了,我走了。”我在门外的水泥场边对他们说。
“我们也是会想你们的,一段时间没见到你们就会想你们,所以打电话问问,就想听听你们的声音。”母亲轻声地说。
“我知道,我会经常来看你们的。”
“没时间不一定要来的,打个电话回来就可以了。路上开车小心点。”母亲继续说。
“嗯,那我上班了,你们就不要送了。”
我走向远处停车的地方,回头看了一下,看见母亲远远地跟了过来。
汽车向村外驶去,倒车镜里,母亲小小的身影越来越小,我感觉鼻子酸酸的,泪水一下模糊了双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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