建筑学概论第一章萧公子只身赴莒州白头翁

第一章

萧公子只身赴莒州

白头翁勾忆八达事

秋风带着几滴小雨,毫无征兆的侵袭着还着夏装的人们。一个少年被一群焦急着北上的人簇拥着,站在被磨的发亮的铁轨旁边的月台上。在这个北方小县城的火车站,清晨猝不及防的秋风夹杂着人们的抱怨,打着旋儿,飘向了远方。

今天是萧伟上大学的日子。年纪不大的他,尽管有着家人的担心,但是家里事物繁忙,而江北大学开学又是在九月中旬,在江南省读研究生的小叔萧乾早已开学。最终他还是决定独自一人前往江北省省会莒州市,在17岁的他看来,爸爸在16岁就独自一人去了东北,而自己俨然是个大人了。

穿着短袖的萧伟丝毫没有感受到一丝凉意,从兜里拿出一张皱了的卫生纸,擦了擦眼镜上的雨点。注视着一根根电线拉扯出来的线条,在他看来,这些黑的无趣的线条,带有一种韵律。忽的一声汽笛,火车来了。萧伟个子不高,也不是很壮实,瘦弱的胳膊拎着前些日子和萧乾一起买的行李箱子,还背着一个颇有些重量的背包,艰难的在人群中被推着走向即将停靠的火车。

车站管理人员叫着“等车停了再走”的声音,早已经被淹没在了汽笛与人的喧嚣之中。

小县城的车站有些年头了,车轨挖的不够深,导致火车停下来以后,还需要人们爬几个台阶,这对于瘦弱的萧伟来说真的是异常吃力,幸亏后面热心的大叔搭了把手。萧伟爬上车以后,拖着箱子朝车厢后面角落里走。

江北省一共有17个市,萧伟所在的临海市是人口最多的,官方统计说是有多万人,这是北去莒州市的第二站,已经是人满为患了,开学季车票更是异常抢手,萧伟自然是无座的。幸好两节车厢之间还有块空地,放好背包,直接把箱子放在地上,当了座椅来坐。对面站着一个白发的老头子,颇有些年岁了,但还是精神矍铄,微笑着看着窗外的风景。狭窄的走道,也就容得下这一老一少了。

而此时的萧伟,怀着离家的不舍与前途的不明确,孤身一人。

看着对面的老爷子,萧伟想起了许久未见的往年好友姚常文。在八年后,萧伟写过一篇回忆这段忘年交的文章《忆吾师姚常文》中,文章中这么描写姚老头儿:

常文者,姚姓也。临海人,时年七十有三,发白,衣洁,面颇净,目神奕,步稳健,气神闲。时拎一袋一棍,遍访全栋,以寻不食以饲鸡。五时即起,纵横全楼,呼:晨起!遇赖着,入门唤之,无一人不起,皆赞常文。其时,常文独居一室,陈设未几。因南窗,较余室亮。余进言此意,示好古。常文即坐,取笔而阅之,口诵之,遇不通则问余以免自偏颇。间或赞之,或记之。年老手不稳,竭力固之,然字迹沧遒。阅毕,惊呼:汝辈安有此才?吾不能改此文一矣。余愧曰:学生不才,复读之。姚曰:汝有大志!问吾名姓,言其高足差吾字一,亦颇有文采,彼时乃高就矣。此处不表。其时仲秋,天淡风轻,晨光微茫,云霞雕色,过前堂入室,映白发沧桑,目光炯炯,忘年交定乎。后其悯余不眠,开一独间住,每日午时座谈安闲,偶共餐,颇有祖孙之乐。励余志,勉余奋,其好双手覆膝,欢笑之态,尤在。

忽一日,余卧坐,常文于后窗呼之,递一白纸,上书四言律诗一,年久,吾不记。抬眉问曰:何如?吾辨其良久,思忖道:较余略输一筹。常文曰:仅一筹乎?笑而归之,夜半不眠。翌日,入吾室,诗已改,论良久,余终曰:昨日一筹逊,今日胜半筹。二人喜而笑,后终日诗文,古今政事,闲言不谈。

萧伟从小就很敏感,对身边的人和事物一直保持着一种提防的心态。后来他也知道这是天生的,导致他很多时候多愁善感,或者无病呻吟,总之,很容易让别人觉得他有点矫情。自从与姚老头熟识以后,萧伟就对白发老头颇有一番好感。恰好身边的白发老头子估计也是无聊了,看着年轻的萧伟,不禁羡慕起来,说道:“小伙子,可是去上学呀?”

萧伟忙从不舍中回神答道:“是的,老爷爷。您这是?”

白发老头道:“我这是回老家看了看旧宅子,老家没人了,回去上个坟,现在回莒州。看你这么年轻,还背着这么多东西,你这是刚上大学吧?怎么家里没人送你吗?”

萧伟说道:“我也不小了,自己一个人没问题的,再说了,也不远嘛。您这老家也是临海的?”

白发老头儿点头,带有一丝无奈的说:“是呀,我就出生在临海市。但我是莒州长大的。”

萧伟听得有些糊涂,问道:“爷爷您也是去莒州读书了吗?”

老头回答:“不是的,这说来就话长了。你想听?”

萧伟自幼就喜欢听村里老人讲故事,什么鬼打墙、小鬼和稀泥等等莒国传说都是听得津津有味。他一直认为,多数老人尽管吃的盐未必比他吃的米多(吃的多的那些容易得高血压),但是老人那几十年都是智慧,只要智商还可以,总有点智慧的。一听老爷爷要讲自己的故事,那自是心头一乐,心想这一路不无聊了。忙点头让老头儿继续说。

老头儿看这孩子还挺爱听,就接着道:“40年代我才5岁,我父母因为得罪了当地的保甲,被迫带我和我大哥、妹妹一家五口逃到了莒州市,讨饭过活,留我爷爷奶奶在老家。一年后听说那保甲恶霸因作恶多端,被新党抓起来枪毙了。家里那边安定了,他们就执意要回去找我的爷爷奶奶。但当时举目无亲,连一毛钱都没有,无奈之下就把我卖给了当地的一个医生换路费。”

萧伟一听,这老爷子的身世和家里祖父的一个姐姐的身世颇有些相似。就有了兴趣,继续听下去。

老头接着说:“我也是到了三十多岁,我养母身体患疾,临死之前告诉我,但我那是已经对生父生母忘记了,自然也不知道是什么长相、家住何处。只是知道是临海口音,我四十岁的时候,老家这边写了信,说父亲亡故了。我和我养父这才顺着地址,找到了这儿。”

萧伟听到这儿,突然想到祖父和他讲自家历史时候的无奈,当时爷爷哭着说了一句:“我这辈子都没有记住大哥和大姐是长什么样子。”现在一听这老爷爷的身世,萧伟不禁眼眶一湿,不禁回忆起祖父的经历。

萧家曾经在当地是大家族,按照族谱上来看,萧伟的曾祖父,有弟兄8人,祖上按照伯、仲、叔、季、良、恭、仁、义这个顺序,就分别叫做萧伯达、萧仲达、萧叔达、萧季达、萧良达、萧恭达、萧仁达、萧义达。三国时期恰好司马家也有八达,在当地,因萧家的名望,这兄弟八人也被人尊称为“萧家八达”。萧伟的曾祖父萧仁达排行老七,是兄弟中最有威望的一个,年少时为人正直,好打抱不平,写的一手好字。先后娶了三房太太,大太太只生了一个闺女,也就是萧元福的大姐萧元妍。这大姐出生之时恰逢家业鼎盛,萧家经营当地药材、木材和酒的生意。

清末,萧仁达携带大太太和年仅5岁的大女儿萧元妍并俩仆人,到省城莒州看望患病大伯萧伯达,不曾想,那时盗匪四起,路上遇到强人,萧仁达虽有些武艺,奈何一人不当。几人身上钱财被抢,仆人被杀,大太太被砍伤,急需钱财医治,恰好某县城大夫出诊路过,将这大太太拉到自己家中,起死回生。而这大夫无子嗣,二人相许,将萧元妍过继给了这个大夫。两家彼时也有走动,但萧仁达从不同意女人回乡探亲,书信中说:“汝当报救汝母之恩,吾已让他人,汝当尽人孝。”并且告知此生不到大夫亡故,元妍不得回萧家。后来萧元妍的女儿,与其侄萧元福年纪相仿,在65岁的时候,携母亲书信回临海老家探亲。此时萧仁达早已亡故,而萧元妍也已经80高龄。还抱过出生未多久的萧伟,说:”萧伟与母亲眉眼还是颇有几分像的。”二太太没有子嗣,三太太张灵均,是临海市大家闺秀,不嫌弃为小,不顾家里反对,委身下嫁给了40岁的萧仁达,育有二男四女。

两儿子是一个好文,一个好武。老二萧元福,也就是萧伟祖父,自幼好读书,一心求功名,年老时经常是手里握着一本书,看着看着就睡觉。老大萧元荣,枪法一流,书法很有名气。后来人传言,一天可写上万字小楷,竟无一错字。当时,张家并萧家一众后生,都安排在张家私塾读书,教书先生就告知其舅,这孩子将来定是个大人物。30年代东夷侵华,萧元荣就从当时还是教会大学的江北大学告假,只身一人前往北方,投身革命军。后因颇有文采,又有军事指挥才能,深得当时的革命军首领的器重。但建国以后,因为遭受到众多打击和污蔑,乃至于危机整个家族性命,萧家人本就性格刚烈,萧元荣开枪自杀,因离家千里,尸骨无存。其母张灵均饮恨上吊自缢,其兄大呼:“逆贼害我儿与亲妹!”萧元福另外四个姐姐也都被尽快安排出嫁,散落在江北省各市,以免受到牵连。现在萧家祖坟之中,在萧仁达与三夫人坟东面,有单独的一座坟,只立有一块碑,是一座空坟,来纪念含恨而死的萧元荣。张灵均自杀时,萧元福年仅六岁,二姐萧元露大学毕业,嫁了个军官,已经育有一子,萧元福被紧急送到省城二姐家,才得以安稳度过一劫。事件平息后,萧元妍想将父亲也接到莒州,但萧仁达执意不肯,固执的留在萧家大院,说:“我生在这儿,我死也要在这儿,留在这儿可以经常和你母亲说说话。”

萧元福只好放弃在省城的一切,毅然回到身心俱疲的父亲身边。爷俩被从萧家大院赶出来,租了个土房子,以在集市上卖茶摆摊为生。因对药材颇有研究,二人经常上山采药,晒干后,卖个下乡的药贩子,换取点钱财。后来娶了个当地的姑娘,一辈子的愿望就是给其父亲养老送终。他后来对萧伟说:“咱们萧家失去了太多太多,父亲受了太多苦,当年颇有些威望的萧仁达,76岁临死前的愿望竟然只是吃一碗水饺。至今,已经85岁的萧元福依然保存着其父亲和大哥的书信,萧伟竟觉是字帖,想拿来临摹,祖父一直不舍,束之高阁,他也就只好作罢。尽管萧元福的四个姐姐依然健在,年长者已近百岁,但这个家族的独立性让人惊讶。他们五人与一百多岁的小姨,在70年间,几乎没有任何交流。这萧家在没落之后,后代倒也还算是争气,个个学习刻苦,多数也都考上了好的大学,与祖上相比似乎是没落了些,但也不乏高位者。只是都各自在各个城市,忙碌着自己的生活,无事不联系。

一声“莒州站到了啊、莒州站到了啊……”的喊声,把原本沉静在自家历史中的萧伟,拉了回来。老头儿的身世,萧伟也大概听了个明白。一个年代有一个年代的痛楚与无奈,时间和地域割裂着这个世界上的人心,再也回不去了,你再怎么对抗,也无法抗拒命运的安排。这样的痛楚与无奈还在一代一代的上演,不知何时是尽头。

临了,白头老头儿留一手机号,赠与萧伟,告知萧伟,倘若在莒州有事自己不能解决,可电联之。萧伟没当回事,急匆匆辞别白发老头,二人各自下车去。

这个在农村呆了十八年的少年,对40年代的莒州还是非常熟悉的。一直记得祖父告诉他的,那时候车票是七块五毛钱,历时14个小时,路上要带两顿饭。但现在是年,其实早已经涨到五十四块五毛钱了,也只用5个小时,准备一顿饭就好。下火车已经是下午两点,第一件事情,就是拿出在家准备好的一瓶水。这瓶水可不一般,这是萧家当年老院子里那口几百年的水井里的水,听祖母说可以避免水土不服。临行前,祖母呵斥着萧伟:“一定要自己亲自打一桶上来,带一点到莒州,下车就要喝上几口的,这是咱们萧家的风水所在,萧家祖宗会保佑你的。”小孩子总得听老人的话,不然吃亏就在眼前了。于是,萧伟很自信的喝了几口,然后背着他的大背包,拉着沉重的行李箱,跟随着人流,往前走着。

因为建筑学专业是要加试美术的,不合格还是会被调剂到另外的专业,比如土木工程专业。所以,没有任何美术基础的萧伟,就带着块钱的培训费先来报道,将进行一个星期的学前美术培训,最后通过加试,才可以读建筑学。也是因为建筑学一直是家族渊源,整个家族中,几乎都是建筑学相关专业了。有土木工程的硕士,暖通的硕士,桥梁方向的博士,给排水的博士,还有一些年龄大的已经是领域里的专家,唯独缺一个学建筑设计的。这些年长者也都认为建筑学前景广阔,自己的专业是建筑学的下属,工作的时候,建筑学才是龙头老大。因此也都从萧伟上高中时候起,就推荐他将来读建筑学。有一条很具有吸引力,那就是建筑学不学数学。即使学数学,也是最简单的文科数学,这对于高考仅仅数学76分的萧伟来说,是个大喜讯。也有的说:“你要是将来考上个一级注册建筑师,就躺着拿钱吧。”自幼好吃懒做的萧伟一听还有这好事,那岂不是在家遛狗玩鸟就可以了。以至于萧伟看到一个招生简章上说,建筑学的培养目标是要培养工科、理科、艺术全方位复合型人才,一拍大腿,说:“就它了。”

想真正进入建筑学专业,仅仅满足了录取分数那是远远不够的。江北大学那在江北省也是名校,虽然建筑学比不上清华同济,但是在江北省那是响当当的。所以,不顾一切都得进到建筑学专业学习,即使一年学费仅仅元,而一个星期培训就花,萧伟也觉得值了。

因为是提前来学习,自然学校没有专门安排学生来接站,萧伟迷茫的在这陌生的城市里,不知道该坐哪一辆公交,也不知道在路这边,还是那边。莒州的天气和临海市还是有一些相似,冷风之中,树叶唰唰作响,汽车呼啸而过,人匆匆忙忙的穿梭在街道上,都是一脸的面无表情,萧伟感觉到一丝无助。

幸亏萧伟从来不怕麻烦人,看到一个路边买水和地图的阿姨,上前亲切的拿起一瓶水,然后问了一句:“阿姨,我要去江北大学的话,我该怎么走呢?“阿姨一看,挺热情的告诉他应该怎么怎么走。萧伟高兴的放下水,迈着轻快地步伐,照着阿姨说的路线,顺利登上了去江北大学的公交车。萧伟拿出准备好的一张一元硬币,一边投币一边问了司机一句这五年建筑学生涯中最多余的一句话:“叔叔,这车是往北边开的吧?”司机看了看这么土的孩子,面无目的的,估计也是开玩笑的点头说是的。其实,他后来才发现,那车是朝着南边开的,在地图上来看,江北大学是在火车站的南边。从此以后,萧伟在莒州市,就再也没有了正确的南北和东西,在他眼里,那五年,太阳一直是从西边出来了。

公交车穿梭在繁忙的街道上,急速的前行,给坐了好几个小时的萧伟一种要呕吐的感觉,他只好尽量往外看来缓解这种感觉。莒州市的街道并不是很宽,特别是老城区的街道,只能允许两辆公交并行。沿街都是小店面,吃的喝的用的,一应俱全,有他小时候看宋代张正道(张择端)的画作清明上河图的侵街的感觉,充满着一种人情味。其实此刻萧伟是有一种厌恶感产生的,他认为省会城市怎么还有这种村里的感觉呢,那他到这儿上学,岂不是还没有别人有面子嘛?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,这儿最后成了他在这个城市休闲娱乐最多的地方。此刻这些感觉都没有第一次坐公交来紧张和兴奋来的激烈,天生的不信任人让他再次怀疑自己是否上错了车,而且自己也不知道应该到哪一站下车。环顾了四周,终于发现,还是大城市的公交高级,车厢里都贴着路线图呢,江北大学是最头上的一站。但是他不禁又在想,万一坐反了呢,刚才还看见对面过去了一辆一模一样的车呢。在这种无知与不好意思询问之中,萧伟艰难的看着窗外。

江北大学作为江北名校,交通极为发达,几十路公交车遍布学校门前,很快,用了大约30分钟,公交车就报站:“终点站到了。”在恍惚中,萧伟四处张望了一番,没有看到任何关于江北大学的信息,心想难道坐错车了?无奈之中,下了车。下车还是地摊和苍蝇店,甚至脚下都是黑乎乎的油污,整个人行道都被沾满了,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。环顾四周,终于在对面,看到了一处宽阔的大道,两侧是五年左右的法桐树,长势很好,遮住了整个道路。时不时的有几辆车,冲向这边的道路,右拐之后向着萧伟来时的方向驶去。这就是他后来听说的“江大高速”。在路最靠近他的尽头,竖立着一片水泥包裹的墙立在北侧,上书毛体四个大红字—江北大学。

萧伟这艰难的开学之路,终于看到了希望。所说的艰难,其实也都仅仅是自己脑补的一场戏罢了。后来不管是开学还是放假,他基本上都是睡着来回了。因为反正是起始站与终点站,到站了司机自然撵人了。

进了校门以后,拿出通知书里的地图,对照着方才司机说的南北,却怎么也没有找到北。最后还是发挥自身优势,硬着头皮问了迎面走来的一个姑娘。姑娘很热心的告诉萧伟怎么走,但是萧伟此时已经方向感错乱,姑娘只好说:“那我带你过去吧,我第一次来也是没有找到学院。”那萧伟就在热心学姐的帮助下,经过三四个转弯,过了一座桥,顺利找到了学院的所在。只见那学院上书四个黑体大字——土木建筑学院,此楼坐东朝西,正面即西面不远处有花坛与喷泉,此时喷泉是沉寂的,而且是这个喷泉的常态。花坛里全部铺上了草坪,萧伟心想,此处非常适合遛狗,萧家那群狗崽子最喜欢在这种地方玩耍了。从正立面看,这座楼看上去是四层,但是比一般楼要高很多,从北立面和东立面看,这座楼是八层,因为每层楼开了两行竖条形窗户。图书馆的南北西三侧,均栽植竹子、麦冬草、樱花之类的植被。最突出的是门口一株年岁颇长的樱花,萧伟五年间一直认为这是一棵桃树,直到他在江城写完《珞珈樱赋》以后方才恍然大悟。

学姐看萧伟到了,就告辞了。萧伟谢过学姐,朝着学院门前看了看,已经很近了。沿着花坛的路,提着箱子跨上一个个台阶之后,绕过那棵樱花树,在门口就遇见了一群颇为热情的同学院的学长学姐,这是有些出乎萧伟意料之外的。

一位胖胖的学长,看到这么瘦弱的学弟还背着沉重的行李,赶忙接过了行李箱。在接下来的一系列安排之下,交钱、买被褥、安排宿舍……萧伟就住进了江北大学颇有名气的“少林寺”—南苑。

江北大学坐落在军事要塞之间,南北有军区驻扎。萧伟认为此地安全系数极高,可以安坐卧榻。南苑的环境非常好,一共有大概20多栋新型宿舍楼,楼与楼之间的间距很大,是一处建筑密度很低的花园式宿舍区。因为多数是男生所住,故而大家戏称作“少林寺”。萧伟的宿舍楼是28号,坐落在名叫马武寨的山北侧,坐南朝北内廊式,北侧出口是一个宽大的花园,颇为宽敞明亮。宿舍号是,宿舍内共四人,都是江北省本地人。以后再慢慢介绍萧伟的这群同学,后来也都成为非常优秀的人。

在宿舍早一天到的狗哥的带领下,萧伟在南苑食堂吃了一顿简单的晚饭之后,就回到宿舍休息。也许因为是不熟悉的原因,四人也都不约而同的没有交流,八点左右就熄灯了。在陌生的环境之中,萧伟一般是很难入睡的。但是这次不同,一天的忙碌让这位年仅18岁的少年体力透支了,在一片陌生感之中,陷入了沉睡。

接下来一周的生活都是很相似的,那就是画素描。一行人早早赶到学院,听从授课老师的安排,老师是个中年人,年纪不大,个子也不高,但是颇有精神。讲的东西自然是素描的基本功,而这些西洋玩意儿对萧伟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,与毛笔之下的散点透视画法迥然不同。其祖父萧元福在家中教授他国画技法时候就讲,中国画讲究的是意境,但是技法要熟练,不然那就是有魂无魄了。尽管萧伟对这种艺术性的思维有天然的敏感性,但西洋技法颇有一种笔力控制的要求,让随性的萧伟不得要领。即使老师再专业,如此短时间的培训还是没有让他画出让老师满意的素描。后来萧伟回忆说,总感觉自己处于一种外在形式上,没有思想意境的融入,只是机械的模仿。所幸,有好心老师的帮助,萧伟还是顺利的过了素描考试这一关,安稳的读了自己想读的建筑学。而真有几个不幸的同学,还真的被调剂到了土木工程专业,从此与建筑学无缘了。

(未完待续)

珞珈书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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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按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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